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父親已經走了快一年了,思念總是藏在日子的陰影裡,無聲無息。
去年春節,我與大姊照例回娘家探視父親。「猜猜我是誰?」一見面,我總喜歡玩這個老遊戲。
父親表情凝重,不回答問題,只對大姊說:「叫緒凱來!」我們不知發生什麼事。
(原來是二哥不讓父親接、打電話,一方面怕詐騙等事發生,二方面他的口齒已不清楚……)
一向健談的他,被困在床上,只有不擅國語的印傭陪在身旁,他的寂寞可想而知。「我只想和老朋友聊聊天,他都不准……」他向大姊訴苦、抱怨著,眼神透露著無比的委屈與憤慨。我們只能在旁一再安撫他,畢竟是二哥在照顧他,我們不能有太多的意見,雖然我是如此的不忍。
「我都沒有錢。」他望著空空的雙手說著。(我們給的紅包只在他手上停幾秒鐘,最後都交給二哥保管了。)
我急忙從皮包拿出一千元,放在他手上,「只有一張。」他不太滿意,「多了您會搞丟的。」我安慰著他,他把錢小心翼翼地折好,放入左胸口袋。
我們扶他起身,喝了一瓶燕窩,他問了一下姊姊的近況,便說:「回去吧,我要腄了!」他知道,大姊和我是過客,他只能自己面對自己的寂寞。
我知道,我的寂寞也在遠處等著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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